扁鹊：周游列国的脉学之宗

古人说，不为良相，则为良医。良相可以救世，良医可以救民。自神农尝百草以来，我国的中医药文化源远流长，有许多良医青史留名。其中，有一些与洛阳关系密切，他们或生于洛阳，长于洛阳；或在洛阳行医，著书立说……自今日起，我们就来说说历代良医的故事。

　　古人说，不为良相，则为良医。良相可以救世，良医可以救民。自神农尝百草以来，我国的中医药文化源远流长，有许多良医青史留名。其中，有一些与洛阳关系密切，他们或生于洛阳，长于洛阳；或在洛阳行医，著书立说……自今日起，我们就来说说历代良医的故事。

　　●神医传说

　　神医扁鹊的名字，大家都不陌生，可说到他的生平，就真假难辨，没几个人能讲得清。

　　西汉时，司马迁在《史记》里为扁鹊作传，洋洋洒洒写了一大篇，然而其中有传说的成分，时间上也存在前后矛盾。于是，近些年，关于扁鹊的争议多了起来，甚至他还被移出了中学历史课本。

　　尽管如此，扁鹊仍是人们公认的神医。中医“望、闻、问、切”的诊脉技术，据说就是由他传下来的。

　　扁鹊是战国时期齐国人，生于公元前407年，卒于公元前310年。据《史记》记载，他本名秦越人，年轻时是开旅馆的，对客人长桑君十分友善。有一天，长桑君对他说：“我老了，想把自己的医书和禁方传给你。我只有一个条件，就是你不要把禁方外传。”

　　秦越人郑重地答应了。长桑君从怀中取出禁方，教给他服用方法后，就不见了。

　　这是一个神奇的禁方，秦越人服用30天后，眼睛仿佛有了透视功能，能看清病人的五脏症结。从此，他以诊脉为名，四处行医。

　　黄帝时期，有个神医名叫扁鹊。秦越人在赵国行医时，人们也以扁鹊来称呼他。于是，扁鹊的名气越来越大。他还带了很多弟子，向他们传授医术，为更多的人解除病痛。

　　赵简子是晋国大夫，曾一连五日昏迷不醒。扁鹊看过后，说是病在血脉，不出三日就能好。果然，过了两天半，赵简子就醒了，赐扁鹊“田四万亩”。

　　随后，扁鹊路过虢国，得知虢国太子暴死，就去探视。他问过情况后，认为太子只是“尸蹶”，并未死去，便让弟子为其针灸，又煎汤药。

　　很快，太子便坐了起来，服汤药20天后康复。

　　这一下，扁鹊声名大振，人们都说他有起死回生的本领。当然，扁鹊自己并不这么认为，在他看来，这只是病人自身具备“生”的条件而已。

　　当然，遇到“不信邪”的人，扁鹊也无计可施。他见齐桓侯的时候，说：“君有疾在腠理，不治将恐深。”齐桓侯曰：“寡人无疾。”他认为扁鹊只是图利，很不耐烦，直到最后他的病无药可医，再让人去找扁鹊时，扁鹊已经离开了，“桓侯遂死”。

　　●扁鹊过周

　　扁鹊去过很多地方，因为医术高明，什么病都能诊治。

　　比如，他过邯郸的时候，听说当地妇人地位高，就为“带下医”，即当妇科医生。到周王城洛阳的时候，因为“周人爱老人”，他就专治耳聋眼花、四肢麻痹等老年病。到了咸阳，听说秦人爱小儿，他又当起了儿科医生……

　　不得不说，扁鹊对各地民风的体察，是非常到位的。

　　周人的敬老之风，在史书中多有记载。比如，对不同年龄段的老人，周王朝规定有不同的饮食标准，赋税和徭役也会相应减免。

　　当时还设有“罗氏”一职，负责捕捉鸠鸟，以“献鸠养老”。这种做法为后世所借鉴，如《周礼》中称：“罗氏献鸠养老，汉无罗氏，故作鸠杖以扶老。”《后汉书》中也有记载：“年七十者，授之以玉杖，端以鸠鸟为饰。鸠者不噎之鸟，欲老人不噎也。”也就是说，汉代不设“罗氏”之职，以鸠杖代替鸠鸟，以表达敬老之意。

　　扁鹊“随俗为变”，来到盛行敬老之风的洛阳，专为老年人医治病痛，当然会受到洛阳人的欢迎。

　　不过，当他出入宫廷，为各国的王侯诊病时，行医的风险就大大增加了。

　　据《史记》记载，秦武王有伤病，因太医李醯(xī)治不好，就召来扁鹊。扁鹊有办法为他医治，但身边的人都来劝阻。他们对秦武王说：“您的伤病在耳之前、目之下，一旦失误，不但治不好，还会让耳不聪、目不明，代价太大了。”

　　秦武王把这话说给扁鹊听，扁鹊很生气，说：“您既然让我来医治，就不该再让那些人从中作梗。如果你治理国家也这样，肯定会一举亡国的！”

　　说到“一举亡国”，还真是戳到了秦武王的痛处。他之所以受伤，就与举鼎有关。

　　事情是这样的：秦武王年轻气盛，喜欢武力征伐。他即位不久，就有图谋周王室之意，于是派兵攻打韩国，拿下重镇宜阳，兵临洛阳城下。周王室的太庙中有九鼎，秦武王与人比赛举鼎，结果力不能支，导致胫骨折断，两眼出血，不久便气绝而亡。

　　扁鹊为秦武王治病，使太医李醯嫉恨不已。他自知“技不如扁鹊”，便派人将这位神医刺杀了。

　　●虚实难辨

　　扁鹊死得不明不白，连他的生平似乎也变得模糊起来。

　　比如史料记载，扁鹊死于公元前310年，而秦武王举鼎而亡，是在公元前307年。也就是说，秦武王受伤时，扁鹊已经去世3年。他怎么可能为秦武王医治，并被李太医派人刺杀？

　　从时间上看，扁鹊使虢国太子起死回生，也是不太可能的。因为据学者考证，历史上被称为虢国的有好几个诸侯国，它们尽管位置不同，但都在扁鹊出生前就被灭掉了。较晚被灭掉的南虢国，其灭亡时间是公元前655年，比扁鹊的出生时间早了200多年。

　　另外，《史记》中有扁鹊见齐桓侯的故事，它出自战国时期思想家韩非子的散文，原为《扁鹊见蔡桓公》。历史上，无论是齐桓侯还是蔡桓公，都比扁鹊早出生二三百年。扁鹊想见到他们，除非穿越。

　　显然，扁鹊不像是一个人，更像是古代医术高超者的集合体。

　　司马迁对扁鹊被刺的遭遇十分同情，在《史记》中赞扬扁鹊的美德，并称：“至今天下言脉者，由扁鹊也。”因此，扁鹊也被称为脉学之宗。

　　《汉书》中曾记载有《扁鹊内经》《扁鹊外经》，皆已失传。《难经》是著名的中医典籍，相传由扁鹊所著，原书也没能流传下来。不过，这并不影响他被尊为中国古代医学的祖师。

　　西汉初年，齐国的淳于意喜欢医术，被年迈的公乘阳庆收为弟子。从公乘阳庆这里，淳于意不仅学到了五色诊病等技术，而且得到了扁鹊的脉书。刻苦学习3年后，他外出为人治病，成为一代名医。

　　东汉时，张仲景酷爱医学，是扁鹊的“超级粉丝”。他在史书中读到扁鹊的故事后，对其高超的医术十分钦佩，说：“余每览越人入虢之诊，望齐侯之色，未尝不慨然叹其才秀也。”

　　在扁鹊这个榜样的鼓舞下，张仲景在医学上取得了巨大成就。从这个角度来说，司马迁在《史记》中为扁鹊作传，真是功莫大焉！

　　今天，围绕扁鹊的争论有增无减。即使他不曾真实存在，神医扁鹊的名号也已烙在人们心中。当然，如果他真的存在过，我们隔着两千多年的时空，仍能望见他的风采，更好。（洛阳晚报首席记者 张广英）